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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一見鐘情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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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著臉色蠟黃的皇後,蘇葉皺眉,走到桌前,蘇木在旁研墨伺候,他細看師父開的方子,又是肝郁?他下意識轉頭,目光恰恰對上皇後娘娘,兩人就這樣對上視線,誰也沒有避開</p>

鵝蛋臉,一雙濃眉,黑白分明的杏眼,姣美的五官嫵媚中帶著三分英氣,這樣的人應是爽朗大方的,很難想像會因抑郁而生病,是……這四堵金壁輝煌的高墻,堵住女人的想望?</p>

爆裏女人好像都有這麽一個毛病,皇太後有、皇後有,隨便指個嬪妃過來,大概都跑不掉</p>

也難怪,皇帝就一個,娘娘妃子千百個,為爭寵多思多慮,夜裏睡不著,白天精神哪會好,精神不好什麽毛病都來叨擾,這裏痛、那裏不舒服,緊接著就沒胃口</p>

心情不好、身體不好已經夠苦,太醫再一天三碗藥伺候,一天天下去,臉色不蠟黃都得蠟黃</p>

皇宮?是五星級女子監獄吧</p>

既然非把人給拘禁此地,何不開上百十畝地,讓娘娘和宮女們一個個挽起袖子下地種糧,勞動筋骨、曬曬陽光,至少有足夠的維他命D,不至於骨質疏松,至少累了餓了能吃多睡好,不至於營養缺乏,不會自律神經失調</p>

以皇後娘娘的條件還肝郁,那其他嬪妃還活不活?至少她在這一畝三分地裏,已是人生勝利組</p>

皇後有個親兒子,排行老二,雖未封太子,但唯一的嫡子,不封他封誰?</p>

啥?心不安,因為有大皇子在旁虎視眈眈?不會不會,別瞎操心,大皇子雖非皇後所出,但大皇子出生不久生母便離世,據說皇後待他如己出,母子倆感情深厚</p>

所以,唯一的解釋是皇後患有先天性憂郁癥?</p>

“皇後娘娘請遵醫囑,好生用藥才是”蘇葉把方子交給宮女</p>

“多謝蘇大夫”皇後看著蘇葉的目光中帶著親切,仿佛兩人是相知相交多年的老朋友,而蘇葉待皇後也未如其他太醫那般恭謹</p>

“該做的”</p>

“去看過舒娘了嗎?”</p>

“阿木幫我遞過拜帖,出京前會去見見”</p>

“你還要出京,不是說好——”</p>

話未竟,蘇葉截下</p>

“我去尋一味藥草,離京不遠,宮裏有阿木伺候”蘇葉把蘇木往前一推,道:“非我誇口,太醫院裏的太醫,怕是尋不到幾人醫術能及得過他的”</p>

皇後傾身向前,上下打量蘇木,兩道劍眉,一雙深邃大眼,人才如玉、氣質翩翩,是個極俊俏的小夥子</p>

看過一眼又一眼,她只覺這孩子不但長得好、氣度更好,難得的是年紀不大,卻穩重得教人心安,從他進屋,強大的存在感就讓皇後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,她相信,這孩子日後必要飛黃騰達的</p>

“蘇大夫真決定這輩子就這樣過?”從見到蘇葉就想問的話,直到現在才說</p>

“我過得很好”</p>

“終是教人掛心”言談間,皇後目光落在墻頭畫上</p>

順著皇後的視線,蘇葉轉頭,一眼認出是誰的墨跡,心臟重重撞了兩下,面上卻半分不顯他轉開話題道:“跟著我一個大男人,日子過得沈悶,把阿木性子都養腐了,娘娘有事無事傳他來說說話,看能不能讓他改改性”</p>

不願談?皇後只能順著他的話說:“男子性子穩點好,多言顯得輕佻,我看蘇大夫把他教養得很好”</p>

老王賣瓜,見自家瓜被別人誇,他忍不住驕傲“是這孩子資質好,要是換了株歪苗子,怎麽也養不正”</p>

歪苗子?沒錯,若是個歪苗子,再掰也掰不正那份心思皇後下意識皺起濃眉</p>

蘇葉道:“阿木,你好生伺候著,為師恐怕得十天半個月才回得來,若太後或皇後娘娘病情反覆,你斟琢著用藥”</p>

“是”</p>

送走師父,蘇木隨著敏姑姑回到皇後寢宮,這時皇後已下床坐到桌邊,眼神示意,敏姑姑將他領到桌前坐下</p>

蘇木安靜地坐著,眼不動、眉不動,像個木人似的,看得皇後想笑,是人如其名、蘇葉刻意教導,還是天性如此?</p>

這讓她想起當年的皇帝,他也是個少年老成的,在後宮長大的鳳子龍孫沒有天真的權利,從小一路競爭著長大,心裏的權衡比誰都多,便是因為如此……才教他們夫妻漸行漸遠?</p>

爆女送來茶水,皇後把點心往他跟前送“你可知我與你師父是舊識?”</p>

換言之,師父的老情人不是皇太後,而是皇後?帶著對八卦的好奇,他挑眉</p>

喜歡這個話題?皇後娘娘從他微小的表情裏讀出信息,莫名地因為他的喜歡而歡喜,拿起糕餅遞到他身前盤子,示意他吃</p>

像回憶似的,皇後道:“那年雲英未嫁,我與舒娘交好,兩人時常往來,也常在彼此家裏住下,年輕歲月有太多可說可玩的事兒</p>

“蘇葉是舒娘的表哥,她彈得一手好琴,而我擅棋,那時我經常與蘇葉對弈,舒娘在一旁撫琴,午後微暖陽光灑在身上,春風徐徐拂過臉龐,歲月靜好,本以為可以這樣一生一世的,誰知長大並非是件好事”停下話,她發現蘇木皺眉,看著手中糕點</p>

她瞄宮女一眼,宮女上前回話“是松子糕”</p>

“不喜歡松子?”</p>

蘇木點點頭,把糕點放回盤子裏</p>

皇後失笑,他也不喜歡松子糕,可當時兩人濃情密意,她偏愛使小性子,非要看著他一口口把糕點吃完,才綻露笑顏</p>

“不喜歡就別吃”她把自己的盤子往前推,給蘇木換了新糕點</p>

“舒娘以為蘇葉喜歡我,刻意制造機會拉攏,殊不知你師父心上那個人不是我,就這樣陰錯陽差地,鬧一場笑話,都尷尬上了,有好長一段時日,我們下意識避開彼此”</p>

皇後說著說著,眼神遠飄了</p>

她不知道為什麽會同蘇木訴說往事,是深宮寂寥、人人戴著面具,心事無處可說?不管怎樣,有人願意傾聽,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</p>

“婚姻之事、媒妁之言,舒娘比我幸運,有對疼愛她的父母親,依著她的心意,將她嫁與心上人,至今成親二十餘載,夫妻鶼鰈情深、和樂圓滿</p>

“而我一紙皇令嫁與帝王家,原是無情無意的,但處著處著也處出感情,總覺得人生嘛,哪有那麽多情情愛愛的,義務責任才是重要”</p>

可最終還是愛上了,她想過倘若沒有愛上,是否就不會傷得那樣深刻</p>

“我是這麽認為的,可眼看你師父竟然一年年、一天天堅持著無謂的堅持,許是女子活得不易,更容易向這世間妥協吧,蘇葉把所有精力全用在醫術上了,舒娘為表哥擔心,讓我想辦法牽姻緣線,可知,你師父怎地反應?”</p>

皇後娘娘看著他的眉眼,凝視他的表情,她想,有一點點明白了,明白自己為何選擇向他吐露心事是因為安心吧,因為他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沈靜</p>

“他跑來警告我,我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啊,他居然一掌拍上桌面、撂下狠話,讓我別多管閑事,他說自己不只是醫者,也挺擅長用毒</p>

“是活生生的恐嚇,如果我性子壞上幾分,肯定讓他吃不完兜著走,但我沒有,因為……感動,感動他對感情的執著,天底下三妻四妾的男子多得是,有幾個人像他那樣,堅持著一份不可能的堅持……”</p>

蘇木很難想像,師父曾經是個風流倜儻、斯文溫柔的男子,想起他的酒肚和紅鼻子,唉……肝郁啊,他得試試把藥方制成丸,哄著師父吞下去</p>

胡思亂想間,下人來報,說大皇子、二皇子來請安</p>

蘇木直覺站到皇後娘娘身後,不久兩名男子一前一後走進來</p>

走在前頭是皇後所出的二皇子燕瑀,五官普普,身材圓潤,一雙眼睛帶著暴戾邪氣,他一進門便對上蘇木,打量過幾眼後不屑地撇開目光</p>

走在後頭的是大皇子燕幀,比燕瑀大一歲,略高,方頭大耳,抿唇繃臉,看起來有些嚴肅,但見到皇後那刻,眼底不自禁地流露出孺慕之情</p>

“給母後請安”兩人異口同聲</p>

燕幀上前,細細觀察皇後臉色“聽聞宮人道,母後今晨不舒服?”</p>

燕瑀眉心攏起,不屑輕哼,要他來討好?小人!般不清楚誰才是母後所出?</p>

“老毛病了今兒個太傅沒生氣吧?”她拉起燕幀的手,臉上有些擔心</p>

昨日燕瑀拉燕幀逃課,太傅上告皇帝,燕瑀把事全往燕幀頭上推,燕幀吃足悶虧卻一語不發,任由皇上發落</p>

皇後擔心太傅斥責,昨兒個悄悄地命敏姑姑送禮到太傅那裏,沒想關太傅性情耿直,把禮退回來,還讓人傳了一句“慈母多敗兒”</p>

“太傅罰了,讓兒臣抄書三十遍,沒事,熬兩宿就能寫完”燕幀磊落,絲毫不見委屈</p>

燕瑀卻大翻白眼,裝啥好人,成天賣乖,難怪母後偏心到他身上</p>

見燕瑀不以為然,皇後連斥責他的心思都沒有,她心知肚明要是再多說上兩句,暗地裏他必定從幀兒身上找補,一句嫡庶之別就讓幀兒受盡委屈</p>

“別熬得太晚,我讓人做夜宵給你送去”皇後道</p>

燕幀一聽,笑彎眉眼,嚴肅的臉龐瞬間柔和</p>

他最喜歡母後了,小時候母後常把他抱在膝上,逐字逐句給他念書,還模著他的頭,慢慢教導他為人處世的道理</p>

生母身分低賤,他在後宮備受冷落,直到五歲生母病逝,他被送到母後膝前,母後待他極好,她的疼惜不摻半點虛假,這樣的母後成了支撐他的最大力量</p>

小時候他常因為弟弟受盡委屈,一回燕瑀將宮女推入湖中,撈上來時已剩半條命,燕瑀不敢承認,就把事賴到他身上,父皇大怒,命他跪在雪地裏</p>

他不服、他憤恨,他指天為誓,道:“倘若是我推人入湖,必教我……”</p>

母後來了,及時掩住他的嘴巴,捧起他的臉,抹掉臉上結成冰珠子的眼淚,然後說:“心意若誠什麽都不必說,心意虛偽才需要發誓,不是你做的,便是臟水潑你一身也汙不了你的心”</p>

母後沒向父皇說情,卻靜靜地陪著跪在他身旁,母後把他的手裹在掌心,讓自己靠在她懷裏,他永遠記得那天,母後的手很冰卻很柔軟,記得母後身上傳來淡淡馨香,一點一滴將他滿月覆憤然融化</p>

太監進殿裏稟告,父皇雖生氣,卻讓他們起來</p>

敏姑姑抱他回宮,母後一路牽著他的手,在敏姑姑後背,他看見雪地裏映上兩排腳印,每個印子都在告訴他,必須用一輩子的孝順來回報母後</p>

從那之後,背黑鍋於他不再難受,因為他知道母後信任自己,旁人如何他不管,只要母後知道,他便不傷心</p>

“兒臣書抄好後,先請母後過目”</p>

“好,關太傅性子挑剔,你別敷衍了事”</p>

“我明白”</p>

皇後把蘇木往前推,對兩個兒子道:“他是蘇大夫的徒弟蘇木,年紀和瑀兒一樣大,這些天會留在宮裏,你們要好好相處”</p>

燕瑀仰高下巴,滿臉不屑,讓他與平頭百姓好好相處,母後腦子進水了?</p>

他沒接話,燕幀卻拱起手自來熟道:“我對醫術感興趣,常自己尋醫書來讀,有些不解之處,能否請教阿木?”</p>

“大皇子客氣了”</p>

皇後有些疲憊,道:“你們下去吧”說完又對蘇木道:“皇太後那邊你要多費心”</p>

“是”</p>

三個少年剛走出皇後宮殿不久,燕瑀想到皇太後那張刻板臉孔,正想找個借口離開時,一個女孩沒頭沒腦地往前沖,速度飛快,眼看就要撞上燕瑀,急切間蘇木拉他一把,同時間,女孩撞進他胸口</p>

呃……像被車給撞了,痛!幸好蘇木武功不差,幸好他身強體健,若真撞上燕瑀,說不定會嘔出一口老血</p>

以芳擡頭,發現自己撞錯人了,懊惱自眼底一閃而逝,只是他竟沒摔得四腳朝天?不自覺的敬佩之情微微露出</p>

她是故意的,故意快跑,加速度往燕瑀身上撞,卻沒想……可惜……他是誰啊?長得真好看呢,眼睛好看、鼻子好看、嘴唇好看……</p>

習文不成,被逼念了幾年書,能用來形容人的詞匯很多,可是看見他,腦子亂了,翻來覆去只有“好看”兩個字最貼切,雖然他們家的小阿笙也好看,可是看見他,心臟不會像現在這樣,怦怦怦造反得厲害</p>

以芳望著蘇木好看的臉,笑得傻兮兮,恨不得一直貼在人家胸口,永遠別月兌身</p>

蘇木被她看、也看她看得……傻氣,這是相當難得的狀態,他聰穎慧詰,腦袋清晰,曾經他被號稱“不當機電腦”,但這一刻,當機了,他沒喝粥,可腦袋糊成一鍋粥</p>

傻傻地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看著細致的五官,呼吸頓時窘迫</p>

不是她!這是浮上心頭的第一句話</p>

“她”很瘦弱,“她”的臉色帶著不健康的蒼白,“她”的情緒內斂、常常帶著一股隱忍,而她健康、精神奕奕,臉上的笑容像容器裝滿似的,不斷往外溢</p>

他否決兩人相像的同時卻無法否決自己的發傻,他淪陷在她嬌憨呆傻的笑臉中、一瞬不瞬,若幹早已模糊的過往,再度在腦海中鮮明</p>

燕瑀見狀,一肚子火氣,誰要蘇木多事,如果鄭以芳就那麽撞上來,溫香暖玉在懷,他……還能放手?</p>

燕幀發現燕瑀的怒氣,忙道:“怎不小心點兒,要是受傷怎麽辦?”</p>

蘇木想笑,她那身力氣,像只小牛犢似的,只會讓別人受傷吧</p>

回過神,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宮裏,連忙撿起規矩,微屈膝向兩位皇子見禮“多謝大皇子關心,我沒事”</p>

柔弱嬌女敕、大家閨秀到極點的模樣,看得燕瑀舌忝了舌忝幹涸的嘴唇,身子某處蠢蠢欲動,如果她不是國公府的嬌嬌女,如果她不是名滿京城,如果不是母後一意阻攔,她早該躺在他的身下……越想,他口幹得越厲害</p>

“以芳沒事就好”燕瑀上前,想扶起她</p>

以芳淡淡一笑,輕巧避開,心底暗道一聲可惜,倘若撞上,今後有得他哭了</p>

“對不住,我不是故意的”她掐起喉嚨、細聲細氣道,一雙眼睛直視蘇木衣襟</p>

蘇木雙眉微挑,有趣,才進宮就碰上這樁不是故意才怪,別說那一把力氣,她還使上巧勁兒了,若他沒有武功,肯定會摔得鼻青臉腫,以及……瞄一眼胸前被貼上的小物,她和燕瑀有仇?“沒關系,小心點便好”</p>

以芳淺淺笑著,不露齒、帶著名門淑媛該有的疏離與禮貌,她拿起帕子道:“對不住,把公子衣服弄臟了”</p>

話出同時,她企圖用帕子將小黑點抹去</p>

良心不安了?蘇木側過身避開,任由小黑點在衣襟上漸漸滲入、隱沒“沒事”</p>

見沒能擦掉,以芳心急不已,完蛋,又闖禍了,要是不弄掉……</p>

“還請公子留下姓名,倘若有所損傷,鄭國公府必會負責到底”她咬唇輕道</p>

損傷?看來那東西比想像中的更嚴重幾分不茍言笑的蘇木忍不住笑開,因為她的眼睛很亮,因為她很亮的眼底帶著不安與歉意</p>

“在下蘇木”他回道</p>

“如沐春風的沐?牧民的牧?或者……”</p>

“木頭的木”蘇木回答</p>

木頭?他爹娘取名字會不會太隨便?但她露出合宜笑容“是個好名字”</p>

木頭的木是好名字?燕幀笑問:“好在哪裏?”</p>

廢話,除了好寫,還能找出好的?可她溫柔道:“木秀山林,飲盡天地靈氣,蘇公子人如其名”</p>

這樣誇人……還真矯情,不過蘇木直接笑彎眉眼,他真想掐掐她的臉</p>

不對,他想掐的是“她”,可“她”瘦得無從下手</p>

他常說:“多吃點吧,瘦成這樣會嫁不出去”</p>

“她”苦惱道:“是啊,我好擔心不能嫁給你”</p>

她總是直來直往,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,可……終究遺憾</p>

“以芳要去見母後嗎?我陪你”燕瑀不滿被忽略,企圖再度引起註意,他上前插話,下意識往那雙柔荑模去</p>

以芳咬牙,要是可以……要是可以,她想把那雙豬蹄子給砍下</p>

蘇木沒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,身形轉過,擋在兩人中間,道:“姑娘要見皇後娘娘嗎?可她方才喝過藥,歇下了”</p>

燕幀把燕瑀的看得分明,忙道:“我們要去給皇女乃女乃請安,以芳要不要一起去?”</p>

“好的”</p>

她方說完,燕幀、蘇木便一左一右護著她往前走</p>

去皇女乃女乃那裏?那還有戲唱?燕瑀想到皇女乃女乃就慫了,連聲招呼都不打,直接轉身跑掉</p>

見燕瑀離開,燕幀松口氣道:“以芳沒和國公夫人一起進宮?”</p>

“有,弟弟也來了,他們在皇女乃女乃那裏,我只是急著見皇後娘娘,想私底下問問父兄的消息”哥哥們隨父親上戰場,已經年餘沒見,而這兩天不安的感覺越發嚴重</p>

燕幀一笑,道:“這我知道,昨天軍報返京,你哥哥爹爹打了大勝仗,很快就要班師回朝父皇已經下令,待鄭家軍返京,要我與二皇弟率百官到城門口相迎,這回論功行賞,你父兄必定要升官了”</p>

此次出征,鄭國公把五個兒子全帶出門,一走年餘,這對呂氏和以芳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,但對朝廷而言卻是時日甚短,當初殿前沙盤推演,鄭國公估計得兩年才能將敵國打退,沒想到父子齊心、其利斷金,他們竟一年多就將蠻夷打回大草原,這回敵方元氣大傷,至少得花上一、二十年休養生息,令皇帝龍心大悅</p>

“真的?”一驚,她嗓音提高八度,發現不對後立馬恢覆溫柔,壓低嗓音,透出幾分嬌羞“真的嗎?太好了”</p>

她小小地拍了拍手,做作到連自己都無比厭棄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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